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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畫課第三堂,我拎著夾在一起的兩幅畫進教室,有兩位女性新面孔,因為老師不遲到,同學也都很準時到。


老師並沒有在講台前上課,直接就穿梭在畫架之間幫同學修改,邊修邊講。我請問老師,前一幅作品不想要了,下一張直接覆蓋上去還是要先打底?老師說,都可以,如果用鉛筆構圖不清楚,可以先薄薄刷一層淡底色。


不過老師建議我,還是繼續畫下去。另一幅我畫了蛋酥,用一個怪怪的盤子裝著,我問老師要怎麼表現立體感?第三堂的工作就是幫蛋黃酥畫一個盤子。


老師說從每個人畫的風格可以看出那個人的性情和想法。有一個男同學用深藍色畫天空,墨綠色畫樹林,陰森的氣氛看起來像深夜,但他又說是白天,畫的角落有一個像池溏的小湖泊,老師問他是海嗎?男同學想請老師幫忙再加一個房子。


老師二話不說,沒幾分鐘功夫把天空調成粉藍,樹林依著光影畫出深淺的層次,也變得五彩繽紛了,海則畫大加溢出的波紋,把堤防蓋掉,另外從樹林間建出一條散怖碎石的小徑,就是沒幫同學畫房子,就要他自己接著畫下去了。


我們都讚賞老師的功力,驚呼不已,惟男同學卻瞬間拉下臉來,真的生氣了,抱怨老師把他的畫改成他根本不想要的。


我覺得老師修得挺好,卻沒捉住男同學的想法,也不知他堅持什麼?畫可以透露一個人的個性,老師教學多年一看就明瞭了,以前有人說他只會畫一些普通的畫,他說這也沒有關係的。


男同學把老師修改的畫擺一邊,面無表情拿出另一塊畫板,嘟著嘴又畫了一模一樣的,深藍色天空,詭譎的樹林,他有他的理想,我們也不好說什麼。


油畫主要玩的是調色的功夫,筆觸如果熟練,畫出來的效果應該就不錯。我說畫完蛋黃酥肚子好餓,很生氣,大家都笑了。老師幫我修改右邊那一顆及那半顆,不知是多數同學都畫風景還是怎麼?一下子要改食物有些彆扭,芝蔴點得不夠漂亮。


我參照家樂福的廣告傳單,老師問我,裸露的蛋黃要一樣畫圓的還是平的?圓的會有陰影。我說那實際一點畫平的好了,但修出來還是圓的。


盤子還是不會畫,老師說下一堂再把畫板帶去,他要幫我修一下。我的第一幅已經被覆蓋,我想很快的蛋黃酥的下場也差不多那樣了。老師幫男同學修改的那幅則被另一個女同學帶回家,她說老師的畫收集起來,家牆壁多的是掛畫的空間,賺到了。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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